第33章

羅家在城外有一處農莊，小澤上一次去已是幾年之前，羅夢茜要帶他再去，他自己也開心得緊。

羅夢茜獨自和小澤出門，只帶了夏夏和車夫。

莊子裏的姨母們都是羅家從前的下人，年紀大了不便在城中生活，便就來了農莊。

知道羅夢茜帶著小澤來了，都緊在莊子前等著二人。

大老遠就能聽見他們的歡聲笑語。

羅夢茜在馬車裏給小澤正發髻，叮囑他：“你如今長大了，來就得幹活，可不比你小時候。”

“娘說了，農莊有牛羊雞鴨，還有魚塘，大片大片的農田，都是要辛苦勞作的地方。”

羅夢茜笑話他：“你上次來時，還沒有牛高呢。”

小澤拍拍胸脯：“如今牛定是不如我。”

羅夢茜被他逗笑不止。

下馬車時，小澤和姨母們打招呼，每個人都喊到，每個人都開心不已。

夏夏扶著羅夢茜跟在後面，只看得見全部人的笑意。

她和姨母們打過招呼，進門時突然問道：“方才過來，我瞧見那邊被圍住，是怎麽了？”

管事徐姨母回她：“那邊原先的老爺說是入了獄，家產都充公，如今這田地也都是些衙門的人在耕種，和普通田地分開，就都圍起來了。”

羅夢茜點點頭，跟著進了莊子。

小澤已經被姨母們圍起來，都說他幾年不見，簡直大變樣。

羅夢茜註意到角落有兩個小孩，怯生生的，幾雙眼睛一直落在小澤身上。

她過去和他們說話，他們也怕得躲起來。

“怎麽不去和他說話？”

姨母笑道：“他們還小，有些認生，等熟悉了，玩得可瘋了。”

羅夢茜起身，看著被人群圍起來的小澤像個小大人似的，說：“一起玩玩也好，互相帶著，小澤能懂點事，他們膽子也能大些。”

“瞧著年紀和小澤差不多，打算何時送他們去上學？”

“上學……”姨母遲疑，“這就不必了，待再過幾年，就該送到家中服侍小姐少爺了。”

莊子的姨母們，都在羅家待了半輩子，如今子女都在羅家，孫子也等著送進羅家，仿佛這樣便是對羅家的忠誠。

也像是人生再無其他出路。

羅夢茜嘆了口氣：“學還是要上的，給小澤作伴也挺好的。”

“若是姨母如今還舍不得，便先送他們去附近私塾，等大些，再去家中。”

羅夢茜拿出錢袋塞進姨母手中，姨母忙不疊推脫：“我們在這好吃好喝的，哪還有從您這拿錢的道理？”

“所以你要答應我，送他們去上學。”

……

小澤像是脫了韁的野馬，在農田玩得一身泥。

那兩個小孩子也和他相熟起來，幾人在農田裏狂奔，逗得動物們四處逃竄。

羅夢茜趴在窗邊看著這光景，覺得心頭也愜意不少。

莊子不如城中，沒那般炎熱，涼風陣陣，也讓她丟掉許多煩憂。

夏夏拿來姨母們自己晾曬的果幹：“小姐也嘗嘗，味道很不錯。”

“這嘗著怎麽和城裏鋪子差不多。”

羅夢茜嘗了一塊，認真評價。

“要是拿去城裏賣，說不定又多個賺錢的營生。”

徐姨母恰好到了門外，聽見羅夢茜這樣說，她笑得合不攏嘴：“本就是來不及運進的不新鮮水果所制，隨便做做，做不了營生的。”

她說著，往房間搬進一個壇子。

“鄉下沒有冰塊，就把水果碾碎的汁水放在井裏，喝著十分消暑。”

鮮紅的汁水從壇子裏倒出，羅夢茜端起碗喝了一大口，清涼又甜爽。

“待我回去定要告訴父親，多雇些人做幫手，讓你們多掙些錢。”

徐姨母不好意思笑了笑：“我們都是自給自足，每年派給我們的銀錢，我們都用不完。”

羅夢茜擦拭嘴角的汁水：“那都是你們應得的。”

“我去把小澤叫回來，讓他也嘗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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